离东平城还有两里时,隐隐听得有一些厮杀声传来。因为正起东风,这声音支离破碎,也听不出城中战况如何。我叫起正在休息的甄以宁,让他跟在我身边,一块儿站在舱顶观察周遭形势。离东平城渐渐近了,现在必须要加倍小心。一想到又要守城,高鹫城中的那些事又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萦绕在眼前。
瞭望台上的甄以宁忽然大声道:“统制,陶将军发现水上有敌情,他准备全速前进,要我们跟上。”
现在虽然顺风,却是逆水,船能开到每个时辰四十里,已是把大部分士兵都充作桨手了。陶昌时的狼军颇谙水战,他们的桨手比前锋营要强得多,大概还能再加快一些,但前锋营却已勉为其难了。如果他一味求快,那这个锋矢阵便要被打乱,我急道:“命令他保持队形,不得乱了阵势。”
但是我也知道已经没有用了。前方的狼军已经在加速,左翼的刘石仙也已跟上,现在处于右翼的前锋营已落后了十余丈,这个锋矢阵哪里还有锋矢的样子,倒像是个钩形阵。我心急如焚,叫道:“甄以宁,命狼兵不得擅自前进。”
先前遇到的蛇人,恐怕都不是准备打仗的,所以都没有带水战器具。在东平城外出现的蛇人,一定已是准备充分。我们一路狂奔,士兵已有疲意,更兼是逆水,船又不大,又是晚上,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陶昌时只怕因为先前两场胜仗来得太轻易,已有了轻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