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我这样聪明地回答他。“是的,”我对自己说,“可他就有着这么一个灵活的脖子和无拘束的胳膊在社交场合中四下转动来转动去。他能用一番动听的谈话把一位夫人领着穿越一座大厅,若是房外下起了雨,或者那里站着一个羞答答的人,或者通常发生某些苦恼的事情,这根本不会使他感到不安。不,他在夫人们面前同样彬彬有礼地躬身。但他现在坐在这儿。”
我的这位熟人用一块麻纱布擦擦额头。“请您,”他说,“请您把您的手稍微放在额头上些。我求您。”当我没有立即照做时,他把双手交叉起来。
好像是我们的忧虑使一切都黯淡下来似的,我们坐在高处的山上,像在一个小房间里,尽管我们早已觉察到了最初的亮光和晨风。我们靠得近些,尽管我们彼此并不喜欢,但我们不能相互远离,因为墙壁在僵直而坚定地移动过来。我们的举动可笑并不顾人的尊严,因为我们不必面对我们的枝丫和树木感到羞愧。
这时我的熟人毫不困难地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一把刀子,沉思着打开它,然后像玩耍似的刺到他的左臂上并停在那儿不动。血立即流了出来。他圆润的面颊变得苍白。我抽出了这刀子,割掉冬季大衣和上装的袖子,扯下衬衣的衣袖。随之朝下跑了一小段路,再朝上看看是否有人在那儿,以便能帮助我。所有的枝条几乎是刺眼般的清清楚楚并一丝不动。然后我稍微吮吸了深深的伤口。这时我想起了那座园丁房屋。我沿着小路向上奔去,小路通向这座房子左侧高处的草坪,我焦急地查看窗户和门,我愤怒地按铃,连连跺脚,尽管我立刻就看出来了,这座房子没有人住,随后我看看伤口,它在汩汩流血。我在雪里把布弄湿,笨拙地包扎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