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清此刻见到本该身在北境中的她,按理说应当愕然,可他心底却又是出奇的平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些年他给她做军师,又哪里会不明白庙算之上,她那份总不会吃亏的聪明劲儿。
对面坐下来的时候,云渊清熟门熟路的动用着她帐中的茶具煎茶,一举一动皆与过去无异,谢冉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一时便有些恍惚。
直到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有对那些设局计策的追根究底,他这样问出来,语气淡淡温温的,就着寒夜热茶,委实老友叙话般温吞。
谢冉一笑,“时间不长——彻儿举反旗的前几日,”说着,她将目光从火星子上移开,缓缓的挪到了他脸上:“我一直想见见你来着,就是你身边铜墙铁壁,我求见无门。”
调侃语气,个中试探之意,他却明白。
“他近来太过谨慎,我也没办法。”
水已经沸了。
“不。”谢冉一改温然,这一回却是斩钉截铁的对他说:“你有办法。”
云渊清慢慢转着眼珠子看向她,一时并未有言谈之意。
谢冉微不可闻的匀了一口气,半晌,说道:“我一直知道人各有命,就算一家子的兄弟姐妹,一样的环境长大,最后也都是各有各的路。这道理我不是不明白,但这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