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从哪条路来的?在弥兰,翡冷翠,都待了些时候吗?”
“没有。干吗要在那些地方待下来?”
她笑了:“你这话真是妙极了!那么你对罗马又作何感想?”
“毫无感想,我什么都没看见。”
“真的?”
“真的。我没工夫。一出旅馆,我就上这儿来了。”
“罗马是随处可以看到的……瞧对面这堵墙……只消看看上面的光就行了。”
“我只看见你啊。”他说。
“你真是个蛮子,只想着自己的念头。那么你什么时候从瑞士动身的?”
“八天以前。”
“八天之内你做了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在海边一个村子里住了几天,也说不出地方的名字。我睡了八天。就是说睁着眼睛睡了八天。我不知道看到些什么,梦见些什么。大概是梦见了你罢。我只知道那些梦很美。但最妙的是我把一切都忘了……”
她说了声:“好得很!”他可没听见,继续往下说:“是的,我忘了当时的一切,过去的一切。我好似一个重新开始生活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