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媛缓缓摇头,喃喃说:“你不懂。你不是像我这样被养大的。有些事情,没有人教你,永远不会知道。”
素盈温和地笑笑,说:“情合同云汉,葵藿仰阳春……我看得出来,何须教过才知道呢?”
“错就错在这上面。”珍媛抹去眼泪,无限忧愁。
“崔先生教我们许多,却没教过我们去爱他。他是天子,事君如事天。谁会教我们以男女的情爱仰头望天呢!”
爱天。素盈忍不住向窗外望了一眼,软语宽慰:“那样辽阔,容得下你随心翱翔,即便爱了,也没什么错。”
珍媛一个劲摇头:“所以我说姐姐不懂——如果心里最重的是自己,为自己的前程、家人、孩子,当然能够强硬起来。如果心里最重的是他,怎会在乎自己?只要能在他身边与他朝夕相对,是选女、是皇后有什么差别?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可笑吗?”
换了丹嫔,定会狠狠泼她一头冷水。但素盈被妹妹惨淡的泪颜触动,缓慢而坚决地摇头。
珍媛看到她的认同,欣慰地笑了一下,转瞬又深深叹气,落下两颗大泪珠,轻抚心口说:“你看,我这颗心,已经糊涂得不会权衡。若是清醒,我自然懂得,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万一日后胎儿有难,或是生下来不归我,我就什么也要不来了。可这心里最重的是他。”说着带出浓浓哭腔,痛苦似的抓皱胸前衣襟,“我已经得到太多了——整个后宫没人得到的,我独得了,怎么能觍着脸,再去为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