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朋友的思想对他仍旧是陌生的。他心里奇怪克利斯朵夫怎么能忍受那种精神上的孤独,怎么能跟艺术团体,政治党派,宗教党派,任何集团都不发生关系。他问他:“你从来不觉得需要把自己关在一个阵地里吗?”
“把自己关在一个阵地里!”克利斯朵夫笑道。“我们在外面不是很好吗?你整天跑在外边的人,倒说要把自己关起来!”
“啊!精神是和肉体不同的,”乔治回答说。“精神需要肯定,需要和别人一同思想,接受同时代所有的人都接受的原则。我羡慕从前的人,古典时代的人。我的朋友们要恢复过去美妙的秩序是对的。”
“没勇气的家!”克利斯朵夫说。“从来没见过象你这样灰心的人!”
“我并不灰心,”乔治愤愤的争辩。“我们中间没有一个是灰心的。”
“不灰心又怎么会怕你自己?怎么!你们需要一种秩序而不能自己来创造吗?你们要吊在曾祖母的裙角上!天哪!你们不能自个儿走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