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同先生。”斯大尼斯拉挖苦了一句,他不信巴日东是什么厉害角色。
丈夫回答:“好吧,你要不当着此刻在你府上的许多客人否认你说过的话,就请你指定一个证人。我的岳父特·奈葛柏里斯先生,清早四点来找你。我们各自去准备吧,事情只能照我提出的办法解决。我决定用手枪,我是受损害的一方。”
这篇话是特·巴日东先生一路上反复推敲,才想出来的,他一生从来不曾说过那么多话;说的时候毫不激动,神气自然得不得了。斯大尼斯拉脸色发白,私下想:“怎么!我莫非做梦不成? ”可是当着所有的城里人,当着这个受了侮辱不肯甘休的哑巴,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岂不是奇耻大辱?另一方面,想到决斗又非常恐怖,好象有一双火热的手掐着他的脖子;反正进退两难,他觉得还是把危险推迟一步的好。
他对特·巴日东先生说:“好吧,明儿见。”他以为事情还可以调解。
三个人回进客厅,大家琢磨他们的表情:杜·夏德莱堆着笑容,特·巴日东先生完全象在自己家里,只有斯大尼斯拉面无人色。好几个女人一看这形景就知道谈判些什么。大家交头接耳的说:“他们要决斗了!”在场的人有一半认为斯大尼斯拉理屈,看他苍白的脸色和神气,可知他的话是造谣;另外一半人佩服特·巴日东先生的风度。杜·夏德莱装着一副正经面孔,叫人莫测高深。特·巴日东先生把众人的脸端详了一会,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