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收钱呢?他们难得请到您呀。他们又不是卖酒的。”当兵的终于把湿淋淋的靴子连同发了黑的袜子脱下来之后,说道。
小屋里堆了几个猎人的沾满泥浆的靴子,再加上两条浑身泥污、不住地在身上舔着的猎狗,就显得很肮脏了。尽管这样,尽管小屋里充满了烂泥味和火药味,而且也没有刀叉,三位猎人却喝足了茶,吃饱了晚饭,吃得很香,这种滋味只有在打猎的时候才会尝到。他们梳洗好了,就来到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干草棚里,车夫已经在这里给老爷们铺好床铺。
虽然天已经黑下来,可是猎人们谁也不想睡觉。
大家漫无边际地谈了一阵枪法、猎狗和以前打猎的事以后,就转到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上。因为维斯洛夫斯基已经有好几次称赞这别有风味的过夜方式和干草的香味,称赞这辆坏马车(因为卸去了前轮,他认为这辆车是坏了的)有多么舒服,称赞请他喝酒的庄稼人的好心肠,称赞各自躺在主人脚下的猎狗,奥布朗斯基就说了说他去年夏天在马尔杜斯家打猎的趣事。马尔杜斯是有名的铁路大王。奥布朗斯基说到这个马尔杜斯在特维尔省租了什么样的沼地,保护得有多么好,打猎用的马车和狗车有多么讲究,搭在沼地边吃饭用的帐篷多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