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乡长越说越愤慨,使他无言以对,但并没有说服他。
姚乡长说一气后问他:“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把头低下来:“有,在我脑壳上。”
姚乡长不解:“什么意思?”
他想从头帕里翻出那个小本子,手一动,才想起自己被绑着,便说:“请乡长翻一下我脑壳上。”
姚乡长便迟迟疑疑地从他头帕里抠出那个小本子来:“这是什么?”
陶秉坤说:“你仔细看看就晓得了。”
姚乡长满腹狐疑地捏着小本子走了,陶秉坤被推到台前要求退社的这伙人里。由于他站在最前面,看上去就像是这伙人的领头。
斗争大会正式开始,乡党委秦书记走到台中央,举起一个铁皮喇叭筒大声作动员报告。由于喇叭筒冲着台下,所以陶秉坤听来瓮声瓮气,不甚清楚。他茫然地瞟着台下攒动的人头,接着就眺望远处那条沿着山脚蜿蜒而来的公路,公路上的汽车像甲虫一样蠕动着。秦书记的话零零碎碎地落入他耳中:“我们……警惕……打退资本主义势力的猖狂进攻……一定要无情打击……地、富、反、坏、右,你们听着……决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