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爱君这么一想,就有些释然,觉得那只鸟儿很像自己,或者说,它和她是一类生命,他们在迎头一撞后,仍然会死而复活,养好伤口,汇入停不下来的生命潮流中。
半夜两点左右,包爱君突然从梦中醒来。她发现梁鼎不在身边,他的枕头乱糟糟掉在床下,人不在卧室里。她起身披上衣裳出了卧室。
客厅里没有灯,有一阵,包爱君没有看清楚,有点紧张和担心,但很快她就判断出了客厅里的情况。
是周思爱,她站在客厅的黑暗中,离窗户很近,指间夹着一支烟,烟是点着的,但她没有抽,好像那支烟只是她的一个陪伴,她需要它待在那里,不然她无法对付黑暗和寂静。
“如果我知道来到这个世界上会遭遇什么,”周思爱好像长了后眼睛,知道身后站着谁,她没有回头,“我会提前把自己掐死,免得人不待见。”包爱君没有接话,黑暗中,她看不清周思爱的脸,只知道她还穿着自己那条没换下来的牛仔裤,指间的香烟暗淡到快要看不见火头。然后她转过身来,看着包爱君:“最好他们直接判我死刑,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他们不会。”有一阵包爱君没有明白周思爱在说什么,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包爱君明白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这个必要。”314“他们会,”周思爱隔着两张沙发与包爱君对峙,“他们巴不得,而且你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你不能往那方面想。”包爱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但她就是这么想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她们沉默了,但这个时间没有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