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了解的,便是胖头。胖头发现自己和老大都没有受伤,顺便参与了一个重大案件的侦破,比捡到一个金饼子还要高兴,整日屁颠屁颠的,幻想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大英雄。至于当时他被施入易容阴针却仍能保持自己的意识,公蛎不以为然,阿隼却深以为赞,夸胖头志虑忠纯,心无杂念,意志坚定,公蛎听了很是不服气。
毕岸重新配了药物给公蛎,说是“人参延寿丸”,一点人参味儿也没有,倒是一股子又腥又臭的腐败味。不过也奇了,吃了这个,肚痛和头痛果然好了很多。
但是不管怎样,公蛎还是越来越懒散了,若不是饿得狠了,他能够连续几天几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十月初一,气温骤降。胖头不顾公蛎反对,强行将他搬到门前的太阳下坐着。
公蛎半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的细微变化。眼皮上的角膜和腹部的鳞片在渐渐变厚,再有七日,或者不过三五日,就该蜕皮了。
胖头殷勤地倒了一杯热茶,道:“老大,你该动动了,总这么窝在床上,筋骨都散了。”说着捅捅公蛎的夹肢窝,小声道:“快看快看!”
公蛎懒懒地睁开了眼:“什么呀?”眼前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蜕皮前的必然反应:眼盲。但鼻子和耳朵便格外灵敏些。
对面听风酒馆封条已撤,听胖头说似乎要开一家布庄,正在修葺,有一股浓重的木材和油漆味道。李婆婆带着少有的谄媚招呼道:“姑娘再来啊,婆婆这里给您留着上好的云绿茶呢。”一群女眷浅笑低语走过来,远远的,公蛎已经听到衣裙飘飞带来的微微风声,嗅到一团团或热烈或淡雅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