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解地打量那女人,反问道:“你真是太奇怪了。我的痛苦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吗?世上比我痛苦的人,恐怕不止千万。你怎么会想到给我偌大的许诺?”
那女人冰凉的手指托起素盈的脸庞,怜悯地说:“世人当然各有各的苦难,但他们认命。而你的认命只在嘴上,心里却永远在幻想——幻想有朝一日,能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亲眷更加高贵,让他们为错待你而后悔。”
她带着一种神秘的态度摇头,起身离去,边走边说:“不是我选中你,是你召唤我。不是我给你偌大的许诺,是你有偌大的渴望。”素盈猛地惊醒。
床边静静地坐着一人。无人掌灯的黑暗房间里,只能勉强看清一个曼妙轮廓。素盈以为还在梦中,以为床边是那鬼魅般的女人,再仔细看,认出是白潇潇。
朦胧夜色中,白潇潇的侧脸映着地面返照的月光,美艳而冷淡。她没有看素盈,却像能够完完整整地感受到敌意,似笑非笑地说:“听说你为了我的香炉,挨了你哥哥的打?飒儿真是……我怎么会和小孩子计较呢!”说完,又像黑暗中一幅轮廓柔和的画,脱离尘世般沉默着。
一刹那,素盈想起了丹茜宫的白公公——不看也能察觉到别人情绪的宦官,也姓白。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也要能够感知。活到如此地步,难道他们的姓氏是另一种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