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B先生莫名其妙地问道。
“如你所见,一枚蛋。”C小姐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枚蛋。”B先生对蛋倒没有恐惧,因为一些爬行动物也是卵生的。但他记得在鸟类保护法案实施之前,也就是很小的时候,似乎在哪儿见过那种毛鸡蛋,一打开,里面是孵化了一半的小鸡胚胎,孵化了一半,呈现出一团均匀的紫黑,偶尔也带有红色血丝,初具雏形,却可怖如某种尖叫着死去的怪物。
C小姐抬眼看着他,舔了舔猩红的嘴角,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黑衣人,又把目光投向保温箱。育婴室里灯光一片昏暗,唯有保温箱散发出明亮的黄光。那温暖的光线和那惨白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把她那张精致的俏脸晕染得多少有些不真实。C小姐把手放在保温箱上,轻轻抓了一下。黑暗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人踩在遍地枯叶上发出的脆响。
B先生亲眼看见,在这个绿眼睛的女子把手放在玻璃罩上的时候,一根锐利的黑色爪子从她的指甲下探出,刺破皮肉,干燥的外皮发出那种黄叶断裂的声响。现在,育婴室里响起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就像指甲刮擦黑板一样令人心悸。B先生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回过神来方才发现,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绿眼睛女子的食指完好无损,保温箱上没有任何血渍。他揉了揉眼睛,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以致大脑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