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离的森林里
我知道我已醒来时仍然睡着。我活得精疲力竭的古老身体告诉我,时间还早得很……我模糊地感觉到发烧。我不知为何重压于自己……
我半醒半睡地停滞在一种清醒的、沉重的无形麻木中。在一个仅仅是梦影的梦里。我的注意力在两个世界之间漂浮,两眼茫茫地望着海天深处,它们互相融合,彼此渗透,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
一股阴影将化作灰烬的死灭的意愿吹过我的清醒部分。温暖的沉闷甘露从未知的苍穹滴落。一种巨大而迟钝的焦虑从我的灵魂滤过,不知不觉地改变着我,就像微风改变了树顶形成的线条。
在我这暖和而慵懒的凹室里,快要破晓的天空还只是呈现出一片朦胧的光晕。我被一阵寂静的混乱搅得不知所措……为什么天一定要亮呢?知道天会亮是一种重负,就好像我不得不做点什么天才会亮。
慢慢地,仿佛在恍惚中,我冷静下来,然后变得麻木。我在空中徘徊,未醒来也未睡着,发现自己被另一种现实吞没,不知出现在何处……
这新的现实——一个奇怪的森林——出现在我面前,却并没有抹去我这温暖凹室的现实。我被两种共同存在的现实深深吸引住,它们就像两股融合在一起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