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冬天,莉维的医生们建议把她送到气候温和的意大利。于是萨姆在佛罗伦萨附近租了一幢房子。在那儿,莉维的健康状况一度有所改善。但死亡临近了。1904年6月5日晚上,当萨姆、克拉拉和琼走进莉维的房间道晚安时她没有应答。萨姆沉浸在痛失亲人的悲伤中,和克拉拉及琼回到美国——对这位亲人的记忆是他唯一敬重的事。他在纽约城市商业区清静的第五大街租用的房子里沉思,从写作悼念莉维的《亚当夏娃日记》中得到安慰,也从音乐中得到安慰,接连数小时地倾听贝多芬的交响唱片。
随着年迈,他一再复发的支气管炎和像莉维一样的心脏病也出现了。为了减轻痛苦,他开始到百慕大过冬。然而他对流浪已经受够了,出于对再次有个家的陈腐的愿望,他在康涅狄格州的雷丁建造了一幢新房。房子命名为“风暴场”,预备作为克拉拉的家——当她没有音乐会巡回演出时;也作为琼的家——当她不住院的时候;也作为他的家,一个疲倦的老人的家。
因此,在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它确实是个家。可是,1909年10月,这个家还是新的,这时,克拉拉结婚了,并跟她丈夫奥西普·加布里洛维奇——一个能在音乐会上演奏的钢琴家和指挥——乘船前往欧洲。她是在维也纳遇见他的。同年,圣诞节前一天的早晨,一个仆人唤醒了马克·吐温,告诉他小女儿琼已去世的令人震惊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