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交响音乐会、戏剧和展览都掩盖不住1947年漫长的寒冬一个明摆着的事实:欧洲正在走向崩溃。黑市猖獗,社会动荡,罢工频频发生(大多数是共产党控制的工会组织的),这一切带来的匮乏和贫困绝不逊于最阴暗的战争年代。在德国,金钱失去了价值,买不到药品和衣服;一家一家的人还住在地下掩体里,没有水,没有电灯;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为了换来一块巧克力就可以同美国大兵做性交易。
1947年6月5日,战时美军参谋长、现任杜鲁门政府国务卿的乔治·马歇尔将军宣布了一项应付这一危机的计划。那一天是哈佛大学第296届学位授予典礼。马歇尔将军在典礼上发表了10分钟的讲话。这次讲话可被视为战后欧洲命运转变的催化剂。参加这天典礼的还有原子物理学家罗伯特·奥本海默(Robert Oppenheimer)、美军在西欧开始反攻的指挥官奥马尔·布莱德利(Omar Bradley)以及T.S.艾略特。这三个人都将与马歇尔一道接受哈佛大学的荣誉学位。马歇尔在讲话中警告说,“全世界(以及)……我们所熟悉的生活方式正处于紧要关头”,他要求“新世界”当仁不让地采取应急措施,向“旧世界”提供贷款和大规模的物质援助,以防止旧世界的崩溃。“现在形势普遍不稳。整个欧洲的状况,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同自由人类和自由文明的利益背道而驰。我们正齐心协力地改变欧洲目前的状况。”马歇尔宣告,“如果仅仅依靠他们自身的财力物力,紧张的经济形势,激烈的社会不满情绪和普遍的政治混乱将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所坚信并继承的西方文明的历史基础将被另一种东西所取代,那种东西就是一种新形式的暴政统治。我们进行战斗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德国摧毁这种暴政统治。”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