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宗是三千名步卒。一个个都是身首两分,皮开肉绽,怨气腾腾,哭哭啼啼,都说道:“我们都是爪哇国上铜板册的军人,跟随总兵官出阵,大败而归,被南朝诸将擒获。可怜我们三千个人,都是砍头,都是剥皮,都是剐骨,都是一锅儿煮吃了。有何得罪,遭此极刑?告郑元帅填命。”判官道:“你们原是哪一个擒获的,你们还寻哪一个,怎么要郑元帅填命?”众人说道:“一锅煮吃之时,都是郑元帅主令,故此要他填命。”
第十二宗是十三个番官。浑身上下,寸丝不挂,连身上的肉都是一条一条儿牵扯着,哭哭啼啼,说道:“我们是爪哇国国王驾下亲随头目,共是十三员。城池失守,与我等何干?被南朝人拿去,一个人剐了一千刀。平白地遭此锋镝之惨,告郑元帅填命。”
第十三宗是一个老大的番官。也拎着一个头,哭哭啼啼,说道:“我是爪哇国一个总兵官,名字叫咬海干,尽忠报国。被南朝拿住,砍了头祭海。孤忠无以自见,反遭毒刑,告郑元帅填命。”
第十四宗是一个女人声口,苦无甚么头面。哭哭啼啼,说道:“我是爪哇国一个女将,名字叫做王神姑,舍身为国,被南朝诸将万马踏为肉泥。跖犬吠尧,吠非其主。遭此极刑,告南朝诸将填命。”判官道:“你那妇人的状不准。”王神姑又哭又说道:“怎么不准?”判官道:“我这簿上注得有你是自家发下大咒,咒神不肯恕饶,以致如此。下去,再查你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