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后震怒,文帝不禁汗流满面,强自辩解道:“绛侯或不反,然需验证。容儿臣看过证供,再做处置。”
薄太后窥破文帝心思,便从袖中摸出绛邑公主手书证据来,丢给文帝看。
文帝见那缣帛上,有公主手迹、印鉴,力证周勃无罪,顿时哑然,不知如何对答。
薄太后气呼呼道:“呈堂证供,你究竟看也没看?一个凭空变告,居然就信了?那周勃固然居功托大,排挤新进,然既已免官,便不足为患。如此诬他谋反,锻炼成狱,天下人将作何想?忠而见疑,鸟尽弓藏,来日还有何人肯为你舍命?”
一番呵斥,令文帝无地自容,连忙伏地谢罪道:“儿于此案,也不甚明了,这便取案卷来看。”说罢,便遣了身边涓人,去张释之处提来证供文牍。
少顷,涓人即搬来几卷文牍,另有相府移送的一道上疏。
文帝先阅看上疏,见是袁盎为周勃说情,力言绛侯与刘氏混一难分,焉能有谋反之心。文帝知周勃深怨袁盎已久,袁盎却如此为他脱罪,不由甚感惊异。
再看廷尉府所录周勃辩词,显是率性而答,鲁莽无文。似这等莽夫,岂有谋反的心计?当即便知,若照此问成谋反罪,不独太后不能答应,众议也不能服。此前捕拿周勃,也确乎太过,便慌忙掩饰道:“原来如此!所幸廷尉已验明,绛侯无罪,今日即可出狱了。”随后便唤来谒者,命其持节赴诏狱,赦免周勃,并复其爵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