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真的好吗?”奥利弗说道,或者说,他喊道。因为交通噪声实在太大,而他非常紧张。
“太刺激了。”父亲喊道。
“这是违法行为。”
“你要我拉你上来吗?”
“在这里种树,地方议会只会派人把它挖出来。”
“他们根本不会发现。”父亲说。
种下第一棵树远比奥利弗想象的更难。十分钟后,他的双手就被铁锹把手磨出泡了,肩膀也疼痛不已。应该在出发前好好检查一下铁锹的锋利程度的,因为这玩意儿钝得就像一块木板,地面又硬得要命。经过整整十天的温和天气和冬日暖阳,土都被晒成了石头一般的硬块。奥利弗好不容易才挖出一个六英寸深,也差不多有六英寸宽的洞。
“好了。”他说。
“这就好了?”
“这还不够?”
父亲抓过铁锹,一脚踩在锹头上,木柄贴着大腿,他弓起了肩膀。奥利弗看着父亲大开大合的动作。他利用铁锹自身的重量令其刺入泥土,如此操作了一会儿,还哼起了歌。父亲在黑暗中挥动一把铁锹的动作显得无比自然,尽管他已经垂垂老矣。
“关键在于,”父亲说,“轻轻把树苗从花盆里拿出来,千万不要弄伤树根。”
奥利弗把树苗递给父亲,他像魔术师从帽子里变出白兔一样,轻手轻脚地把树苗从花盆里捧出来,甚至还说了句:“嗨,瞧啊。”奥利弗忍不住笑了。这个夜晚的确有点神奇。远处传来节日的灯光,周围全是风驰电掣的汽车,没有人知道奥利弗和他父亲正在车流的中心种下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