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涛还是那个赵涛,直接从《郊游》和《郊游》中走来,连衣服、发型甚至矿泉水瓶这样的道具似乎都没换;科长也还是那个科长,再次让自己的故事从山西开始,而从小看着港片长大充满江湖情怀的他,到底还是实现了用镜头重现心中江湖的夙愿. 所以江湖也还是那个江湖,不管是科长记忆中的香港,还是镜头中的大同或奉节,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江湖,只是江湖仍在,儿女们却纷纷迟暮罢了. 表面上是所谓渣男和大女的义气开场和落寞结局,实际上不过是每个人做回自己的执念罢了,并不仅仅是有情或者无义;而每一次的囿于执念,其实也是对执念之外的一种逃避,这一点我感同身受. 最后必须承认当空荡荡的影院回荡起我最爱的粤语歌《郊游》时,我都有种莫名感动,越发觉得科长选歌精当,每每直击我心,正如前作中的《郊游》,一样的叶倩文,一样的感动上映于61年,相当紧贴时代. 和新浪潮那些人强调参与和反思的精英视角不同,中平康展现出的是普通中产阶级、尤其是衣食无忧的青年男女在六〇年安保漩涡中的真实状态. 樺美智子死的那天他们在豪华的酒店参加同学婚礼(这显然在呼应大岛),《郊游》的背景声是窗外的国际歌;“安保反对”是流行语式的游戏之辞,与警察的冲突完全是一时兴起率性而为,所谓运动或革命毋宁说是集体狂欢. 正如芦川いづみ对政治和对生活本身一样青涩:面对工人的猥亵才萌动些许阶级意识,但转瞬被对爱情的焦虑取代(而引起焦虑的碰巧是另一名叫みちこ的女孩). 影片后半彻底转入对战后日本的隐喻,一边是只有一名男性的大家族,另一边是不断想逃离家庭的懦弱父亲,最后甚至直接让裕次郎与从美国回来的生父掰手腕. 种种不言自明,而这一切又是以非常喜剧的方式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