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一只一只地抬进来,远不止秀奴嘴里说的丁点儿胭脂花钗。彩锦就有两箱,从吴地来的彩锦到了此处价值何止翻了十倍;十罐各式干果蜜饯倒是雪信在桑晴晴的婚礼上吃过后念念不忘的;一只不过糕饼盒大的漆盒细致地分了三十多格,每一格嵌着一只整块水晶掏成的小瓶子,里头装着蔷薇精酸橙花精之类的玩意儿,晶莹剔透深浅不一,每色不同。
“不用打开了。”雪信指着秀奴正要开启的一个箱子说,“难得你什么都想到了。”她闻出来了,装在箱中的是香料,清新如蜜柑的乳香、酸甜如乌梅的安悉香、苦沉中透着甘甜的没药,这都是西域商路往来最多的香料,不用开箱用眼看就可知颗颗珠圆玉润、轻盈透亮似琥珀、不沾树皮灰土,还有清烈的天竺白檀,虽是远路而来,倒也是比安城易得。她还嗅到了沉香,不加熏焚散发馥郁,木质纹理间一定浸透了黑油油的脂膏,只那么一小块,气息匀散,调和诸味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