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是一阵让人不快的沉默。她的女儿们正尽力避免聊到无趣的话题。
同往常一样,放学后的这一小段时间,她们总是过得忙乱疯狂。塞西莉亚刚刚把伊莎贝尔送进理发店,现在还得送波利上芭蕾舞课,送埃斯特参加言语治疗(埃斯特有时会轻微地口齿不清,这在塞西莉亚眼中可爱有趣,然而在这世界似乎不被欣赏)。在此之后,塞西莉亚要不停地忙碌,忙着准备晚饭,辅导孩子们做功课,给她们讲故事,在母亲帮忙看孩子后还要赶去特百惠聚会。
“等爸爸回来的时候,”波利说,“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他。”
“一个男人试图通过绳索爬出公寓的窗户,西柏林的消防员们想要用安全网接住他,没想到失了手,这可怜的男人就这样摔死了。”
“我的秘密就是,我不想再开什么海盗舞会了。”
“他才三十岁。我想,他本来还有很长的人生的路要走。”
“什么?”塞西莉亚错愕地问。
“我说他才三十岁,”埃斯特回答,“那个坠楼的男人。”
“不,我问的是你,波利!”
此时红灯亮了起来,塞西莉亚踩下刹车。波利不愿举办海盗派对的事和那个为自由而死的人比起来微不足道得多,然而,此刻塞西莉亚没心思纪念那个可怜的男人,因为最后一刻改变派对主题是不可接受的。当你有了自由,也就在海盗派对的问题上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