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醒来之后,张剑生忙端了一碗刚煮好不久的白粥给她,待得阿雪吃完,忙问道:“阿雪,感觉怎样?头还会像昨天那样疼么?”阿雪道:“还有点。”张剑生既想马上赶路,又想路途遥远,生怕她出一点差错,一时半会拿不下主意。过了一会,阿雪道:“叔叔,我心里有一个人影,从小到大他都陪伴在我身边,可是这次他走在了我前面,我很想追上他,可是不知道为甚么,我越追他就离我越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张剑生忙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就能追到他了。”阿雪问道:“真的么?”张剑生点了点头,阿雪双目凝视着他好一会儿,忽然却道:“你是我叔父?你为甚么是我叔父?为甚么我一见着你便叫你叔叔?”转眼见了白海棠,道:“海棠姊姊?我为甚么叫你海棠姊姊?”往崔牛看去几眼,道:“崔牛哥哥?我为甚么叫你崔牛哥哥?我是谁?我自己又是谁?我……我怎么甚么都想不起来?”张剑生见她心神紊乱,不由得神色愁苦,忙点了她穴道,让她先躺下休息。随后和白海棠、崔牛二人商量了一会,收拾了些细软,背着熟睡着的阿雪下了山去。
离开武当山之后,张剑生雇了辆马车,一行四人便即启程朝着东方去往南直隶苏州府。一路上,阿雪虽失了记忆,好在情绪、神志日渐稳定过来,张剑生自然稍感欣慰,将这一十八年来共历之事讲成了故事给她听,阿雪每每听得入神,隐隐发觉自己和某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便是故事的主人公,对张剑生日渐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