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 三灾
胡柳从省城回家之后的第三天,大家因为田里没有重活,就把早饭省掉了,一人端着一碗番薯汤,一面呷着,一面嗟叹胡柳空跑一趟,徒劳无功。没想到这么早的天气,何福荫堂的管账二叔公何不周竟拿他那肥胖松弛的身体,呀的一声挤开了他们那两扇虚掩着的破栏大们,走了进来。他把一筒拿纸卷着的双银角子,大概是十块钱的模样,重重地往矮桌子上一放,然后转身坐在胡杏那张木板床边上,将那张木板床压得吱吱作响,中间凹了下去,像一个铁锅一样。胡源老汉脸色发青,一言不发。何不周一边喘气,一边咳嗽,一边声色俱厉地恐吓他们道:“意思都懂了吧?不用我再说了吧?”胡源老汉摇着花白脑袋说:“意思都懂了。不用你再说了。再说,还不是那么回事!”何不周说,“好!三天,人家给了三天的期限。”胡王氏和胡柳觉着大祸临头,心乱如麻。胡杏大声丧谤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