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展昭叫起安平,戴好帷帽,确认了安平的神志,才让她独自驾驭不逝,趁着夜色赶路。跑出不远,安平便在马上打晃,两人只好停下休息。安平问:“你真的不带我回常州吗?”展昭犹豫片刻,说道:“避避风声再说。”安平问:“你不会想去池州投奔大人吧?”展昭说:“咱们已经给大人惹了这么大是非,决不能再去打扰。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了。”夜风冷硬,又不敢点火。展昭将安平揽在怀里取暖。安平说:“你光明磊落一个人,为了我躲躲藏藏,见不得天日,何苦?”展昭说:“你不怕苦就好。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可比不了汴京繁华富贵。”两个人说着说着,抵抗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朝阳一缕落地,展昭先醒过来。一睁眼,眼前一队灾民,老老幼幼,男男女女,断断续续,绵延数里。安平也醒来,看到瘦骨嶙峋、衣不蔽体之景,不禁皱眉。展昭说:“这两年灾害频多,到处都是难民。”说话间,走来一位母亲,满脸污垢皱纹,头巾肮脏,衣着褴褛,一手拄个木棍,一手摇着个残瓢,无声乞讨。她那哭泣的孩子被她装在衣襟里,用布条紧紧捆在胸前。孩子赤裸的肩头实在无法遮蔽,裸露在清晨的硬风里。安平不禁动容。低头看看,两人逃得仓促,衣服都没多带一件。展昭只好把夜行黑衣拿出来,盖在小孩肩膀上,母亲连连道谢。展昭耐心劝慰安平,拉着她继续赶路。来到一个小镇,见一处人头簇动,两人挤进去一看,榜文上头赫然画着展昭画像,两人急忙离去,再不敢住店。安平说:“你先从审刑院逃脱,西去使队便横遭不测,这个锅,你不背谁背?”展昭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只怕他们已经知道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