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我就按铃叫吉夫斯进来,跟他宣布消息。
“哦,吉夫斯。”我说,“克劳德和尤斯塔斯两位先生明天晚上会借宿一晚。”
“好的,少爷。”
“你觉着好啊,我可是觉得前景一片黯淡凶多吉少。你也知道那两位的性子!”
“这两位先生十分活泼,少爷。”
“祸害,吉夫斯,地地道道的祸害。有点过分啊!”
“少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故意挺了挺高贵的腰板。本来是想听两句安慰话,结果人家冷冷的爱搭不理,那咱们伍斯特就得摆点架子。当然,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天家里的气氛有点冷冰冰的,起因是我在伯灵顿拱廊街[4]闲逛的时候淘到的那双时髦的鞋罩。不知是哪个头脑精明的家伙,估计和发明彩色香烟匣的是同一个人吧,最近灵光一闪,又推出了一系列彩色鞋罩。我是说,现在除了那些不起眼的灰白两色,还可以买到自己部队或者母校的标志色。相信我,看到橱窗里那一对伊顿蓝鞋套[5]冲我微笑的时候,纵使换作比我坚强百倍的英雄,也未必经得起诱惑。瞬间我就进了店门,一阵讨价还价,这期间压根也没想到吉夫斯大概不会赞同这一层。不得不说,他反应有点过敏。坦白说吧,从许多方面来说,吉夫斯是伦敦数一数二的男仆,但这个人就是太保守。老顽固,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吧,是进步之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