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不在身边,把钻戒又掏出来看了一看,光莹夺目,绝是真的。但我心里立刻转了一个念头,二十来岁的青年,难道就让这一样东西,玷污了我的清白吗?我决定宣布出来。见有一个茶房经过,便道:“喂!我捡着了一点东西,你们顾客里面,有人寻找失物吗?”那茶房向我周身看看,见我穿件灰布老羊皮,便淡淡地问道:“你捡着什么?”我说:“我怎么能宣布呢?若宣布出来了,全座吃饭的人,有一大半会是失主。”那茶房听我的话不受听,竟自走了。我踌躇了一会儿,觉着所站的地方,虽与食堂隔了一座大玻璃门,究竟是来往孔道,只好又向外走。
口里自言自语地道:“我登报找失主吧。这笔广告费,不怕失主不承担。”身后忽然有人轻轻地道:“先生,你捡着一样贵重的东西吗?”我看时,是一位穿西装的汉子,胁下夹了一个大皮包,我便点点头道:“是的,我捡了一样东西。失主若说对了,当了公证人或者警察,我就把东西还他。”
说到这里,又近了二门存衣室门口,李君迎上来笑道:“老张,怎样不带我进去?”他说时,在袋里掏出一方新制的白手绢只管擦脸上的汗。我笑道:“我的怯兄,你……”那西装人道:“呵!李秘书,你来了,二爷正让我找你呢。”李君这才放出笑容,替我介绍着这是赖公馆二爷跟前的胡爷。我这才晓得他是一个听差,竟比我们阔多了。胡听差笑道:“哈哈,都是自己人。我刚才听到张先生向茶房打招呼捡着东西,我就跟了来的。张先生捡着的东西,是不是很小的玩意儿?”我笑道:“胡爷,对不起,我不能宣布是什么,不过,我可告诉一点消息,是很贵重的。要是不贵重,我也不必有这一番做作了。”胡听差笑道:“那准对,好了,好了,可轻了我一场累,请你二位等一会儿。”说毕,也就走了。不一会儿工夫,他由里面笑嘻嘻地出来,向我两人招着手道:“二爷请你二位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