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很快吃饱了,这才扭头四处看。
这屋子看上去只有学校的半间宿舍那么大,或许经常停电,靠墙的一张旧条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有一面旧镜子,是椭圆形的,宽宽的镶边上有凸起的云纹,很少见。最里面拉着一面蓝格子的布帘。屋子低矮,有阁楼,墙角有把活动的木梯子,用来上楼。刘家的女人一直坐在门边的矮凳上,盛汤添饭都由刘铁阳一人张罗。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皮肤白腻,眼睛细长细长的,额前别了一只白色的发卡,宛如白玉,形状有点像蝴蝶,又不太像,有一层包浆似的光泽,象牙白。整个人素净典雅,完全不像棚户区阶层。她是从哪里来的呢?
寻思间大家就都吃完了,似乎人人感到时间紧迫,谁也没有多费话,大家有些匆忙地,像一些饥饿状态的鱼,低着头,一个跟着一个出了刘家。
电影院令明宇失望,它甚至不叫电影院,而叫个工人俱乐部,跟所有会堂一样,前面有主席台兼舞台,台子上方有浮雕,中间是一轮太阳,四周长短相间的斜线代表太阳的光芒,太阳的左右都是葵花,一边五朵。舞台两侧的墙上是红色的宋体字,扁扁的,有些挤,一边是“大海航行靠舵手”,另一边“万物生长靠太阳”。没有任何细节能显示大城市气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