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女学生的母亲芒东伯爵夫人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人,但人们说她非常的坏。据说,她曾引起许多家庭的不和,而且特别是给昂特尔蒙家带来了致命的后果。妈妈曾与她关系很好,所以了解她的为人。妈妈曾很无辜地引起了芒东夫人爱上的某个人的青睐,尽管她并未让这男人上过手,也没让他登过其门,可芒东夫人却非要把这份孽债加在妈妈身上。这以后,芒东夫人便耍了很多花招对付对手,但一次也未能得逞。我来举一个最可笑的例证吧。她俩同附近的好几个绅士一起到野外去,其中就有上面所说的那个人。芒东夫人有一天对这帮绅士中的一位说,瓦朗夫人只是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毫无情趣,衣着不整,总像有产者女人那样遮起胸部。那位先生是个爱逗趣的人,便对她说:“至于最后那一点嘛,她是自有道理的。我知道,她酥胸上有一块印记,像一只讨厌的大老鼠,栩栩如生的,好像会跑似的。”恨和爱使人轻信。芒东夫人决心利用这一发现。有一天,妈妈在同芒东夫人的那个荡情宠儿玩牌,芒东夫人趁机走到其对手身后,把她的椅子往后掀起,灵巧地揭起妈妈的围巾。但那位先生并没有看见大老鼠,而只是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东西,而且见到容易忘掉难,这使芒东夫人大失所望。
我不是芒东夫人要关心的人,她需要的只是一些有名气的人在她身边。然而,她对我也有点关心,倒不是因为我的脸蛋,她肯定对它毫无兴趣,而是因为大家所说的我的才气,使我可能对她的爱好有用。她对于讽刺有着一种较强烈的喜好。她喜欢用歌曲和诗词来讽刺不讨她喜欢的人。如果她果真觉得我挺有才,能帮她诌点诗,并乐意写下来的话,我俩很快就能把尚贝里闹个天翻地覆。要是追究起这些诽谤调词句的作者的话,芒东夫人就可牺牲我而保全自己,那我后半生也许就会被关起来,去省悟同贵妇们装腓比斯[2]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