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武帐冈为刘义季设宴饯行时,范晔等就密谋以其日作乱。许曜侍奉皇帝,手扣在刀柄上,目视范晔,范晔不敢仰视。一会儿工夫,酒宴就散了。徐湛之担心事情不能成功,向皇帝告密。皇帝派徐湛之调查事情本末,徐湛之得其檄书,以及参与政变的人士名单,呈给皇帝。
皇帝命有司全部逮捕,彻底调查。这天夜里,传唤范晔进宫,事先已经于外逮捕谢综及孔熙先兄弟,全部招供。皇帝遣使诘问范晔,范晔还隐瞒抗拒;孔熙先听闻,笑道:“所有行动计划、符檄、书疏,都是范晔所造,今天还抵赖什么呢?”皇帝把范晔墨迹拿给他看,范晔才交代事情本末。
第二天,武士将范晔押送廷尉。孔熙先侃侃而谈,辞气不桡。皇上对他的才能感到惊奇,派人慰勉他说:“以卿之才而埋没于集书省,理应有异志,这是我辜负了你。”又斥责前吏部尚书何尚之说:“如果孔熙先年将三十还只做一个散骑郎,他能不做贼吗!”孔熙先于狱中上书谢恩,并上陈图谶,让皇帝警戒骨肉之祸,说:“愿不要遗弃我这封奏折,存之于中书。我死之后,或许还可以翻阅思考,那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稍微减轻大祸的责任。”
范晔在狱中,写诗说:“虽无嵇生琴,庶同夏侯色。”(虽然做不到像嵇康那样在法场上弹《广陵散》,但至少像夏侯玄一样从容就义,面不改色。)范晔本想着入狱即死,而皇上因为需要彻底调查,拖了二十天,范晔有了求生的欲望。狱吏戏弄他说:“外面传说,你可能叛无期。”范晔听闻,惊喜。谢综、孔熙先嘲笑他说:“你当初攘袂瞋目,跃马顾盼,自以为一世之雄;如今扰攘纷纭,还怕死吗!就算留你一条命,人臣图主,又有何颜面可以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