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婶婶知道是关键之处,急着问:“怎么了?”
“她偷人!”线二姨把一片瓜子皮吐得老远,“姘头就是赵庄戏班的花旦,两人好了几个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老爷早就知道了。上个月就在戏台把两个人一齐抓了。”
小禾婶婶道:“那天在戏台发疯的女人原来是你家五姨太呀!真是不要脸,七八个汉子都架他不住,一路的撒泼,我们姐儿几个都见到了。”
小禾正在那里摆弄淹菜,听婶婶说话便想,那天仿佛只有五个短衣汉子。想着想着,那暗绿的淹菜都生机勃勃起来,根根碧绿,仿佛那天碎在地上的镯子,晶莹剔透,却一味的凄厉。
钱二姨又道:“有胆子不要脸就不要怕别人知道。最解气的就是那吴妈,她从中送信送钱,现在一起被揪出来了,已经被老爷打发回家了。”
小禾婶婶不关心吴妈,只问:“那你们五姨太呢?”
钱二姨道:“上吊了。”
小禾婶婶吃了一惊:“吓,上吊了,死了么?”
钱二姨道:“当然死了。埋都埋了。”
小禾婶婶道:“我倒没看见陈家出殡。”
钱二姨道:“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老爷只当她是个猫啊狗的,拖到外面胡乱埋了了事,难道还风光大葬不成?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