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患了那种躁狂型的轻度精神病了,你叹息自己。就这一刻,你既记不起你城里的太太,也把罗玉玉忘了。
你只记得车内座椅底下那一兜比城里并不便宜多少的白薯,买它干什么呢?你太太会皱眉头,然后扔到凉台上,想起来吃,想不起来,最后倒进垃圾箱。
突然,灵机一动,你那宝贝女儿上上礼拜说过,要你买些山里红带回去的。尽管车马上就要开了,准十六点,雷打不动,有人发牢骚:“中国还少有这样认真其事的。”你还是急匆匆地下车,准备不管多少钱一斤,到小市上去买一点,难得贝贝张嘴。
你绝想不到罗玉玉的丈夫,在朝着你走过来,你是怎么也躲闪不开了。
那是个老实得有点窝囊的制图室主任,跟你差不多前后脚来到研究所的老资格了,自然也是老相识了。他当然知道你和他年轻妻子的暧昧关系,她要是不发生昨晚服安眠药的事情,心照不宣,还可以敷衍几句的。他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吧?你有些担心。
你曾经埋怨过:“玉玉!你干吗要伤害这个老实人呢?”
她把她和你的感情,一字不漏地全告诉了她的丈夫。
“你这是干什么吗?”
她让你别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