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猗向空中掷出了掩月刀,却没有动身救人。
那艘巨船看着近,实则,距流玉岛尚有千步之遥。玉猗的太极心法全力运转开,泅渡己身三百步尚且不易,更遑论挟人泅渡千步。
他根本一个人就救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数千条生命在海水中溺亡。
十数日前,在幽州,他以为凭他一人一刀,可以救回满城百姓,可以使曾发生自己身上的悲剧不在幽州民众身上重演。
可他错了。
再往前推些,七年之前,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紫菀死在面前。
他,真是一条可怜虫。
玉猗心中再没有愤怒了,被两具童尸激起的悲悯也无影无踪。他仿佛又置身清凉寺的大雄宝殿之中,整个东海与他隔得那么远,他根本不过是飘零在这流玉岛,飘零在这世上的孤魂野鬼,只贪恋着为人的躯壳,迟迟不愿下到阴曹地府中去。只在人间苟活,享受着,本不该属于他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