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位友人向先生请教功夫的要点。
先生往身旁看了看,说:“我的拂尘在哪儿呢?”
一时,在座的人都笑了。
或问至诚前知。①
先生曰:“诚是实理,只是一个良知。实理之妙用流行就是神,其萌动处就是几。诚神几曰圣人。圣人不贵前知;祸福之来,虽圣人有所不免,圣人只是知几,遇变而通耳。良知无前后,只知得见在的几,便是一了百了。若有个前知的心,就是私心,就有趋避利害的意。邵子②必于前知,终是利害心未尽处。”
【注释】
①《中庸》云:“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②邵子,名雍,字尧夫,宋人。研图书先天象数之学,以为能前知。
【译文】
有人就至诚、前知向先生请教。
先生说:“诚是实在的道理,只是一个良知。实在的道理妙用起来就是神,它萌动的地方就是几。拥有诚、神、几的人就是圣人。圣人并不是贵在能够预知。祸福的到来,即使是圣人也不能避免。圣人只是知晓‘几’,遇到变化时可以变通而已。良知没有前后之分,只要能知晓现在的‘几’,就能一了百了。若是有一个预知的心,就是私心了,就会有趋利避害的心思。邵子一定要预知,终究是趋利避害的私心没有去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