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舟发西苔岛》,安东尼·华托,布面油画,129厘米×194厘米。巴黎,卢浮宫博物馆
华托的“浪漫游宴画”为后来许多绘画作品奠定了基调:优雅、甜美、哀婉、多情,还带着一种诗意的朦胧。而对于当时最热衷也最擅长画曼妙肉体的画家弗朗索瓦·布歇(Fran?ois Boucher)来说,这种诗意的朦胧对情色的幻想而言也是尤为必要的。布歇本人也十分钟情中国艺术,不仅设计过“中国风”的挂毯,还在1738——1745年间根据中国版画创作了一系列描绘“中国日常”的雕刻画[424]。
布歇的一位学生将这种自由的新绘画类型发挥得淋漓尽致。如果说华托是为爱情而伤春悲秋,那么让-奥诺雷·弗拉戈纳尔(Jean-Honoré Fragonard)就是满脑子都想着色情的欢纵。他的画风自由率真,浑然天成,宛如苗木生长,清风吹拂,种子播撒,一切都自然而然。画中的贵族男女在大自然中调情享乐,看起来像是华托“浪漫游宴画”中的一处细部,画面氛围却极为露骨——最典型的作品刻画了一个不知名的贵族男子陪伴情人荡秋千的场景。秋千上的情人高高地摇荡在半空,身下林荫浓密,挡住了角落里拉着秋千绳的男人,使她看起来像是一只玩偶——那位贵族男士则半卧在玫瑰花丛中,一把扯下自己的帽子,只为一瞥裙下乍现的旖旎风光;情人的裙摆飘摇如柔波翻涌,一只高跟鞋从脚上滑脱,翻转着划过半空;这一刻极尽暧昧风流,但恐怕也无法长久,秋千下方的丘比特石像面带惊惧的神色——他看到拴住秋千的绳索就快磨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