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赞叹道:“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下棋这么厉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白一把头更低地垂下去,忽然苦笑了一声,然后,紧紧地握住了手边的棋子。
从诊所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夕阳被青山一点点吞没,日光映照绚烂的薄云,成群的鹭鸟从天边飞过,长唳破空。而白一就站在诊所外的台阶上,面朝夕阳的方向。
她的身影沉没在金光里,让沈骆迟想起当年她坐在辉煌的赛场穹顶灯下的样子。她那时候是亮的,是光芒万丈的。可现在,她整个人是黑色的,只是被日光描出了金色的轮廓,像是一柄被烧得透红,又随时会被按进水里的铁铸剑。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白一了,但她又还是那个白一。
沈骆迟停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地泛起既酸又疼的情绪来,甚至想直接走上去抱抱她。哪怕只是一下。
他想让她回去,回到她喜欢的那个赛场去。
白一背对着他,毫无所察地问:“哎,你往哪边回家啊?”
沈骆迟没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话锋一转:“白一,你应该回去下棋。”
于是白一的全身都拧起来,像是被尽全力拉满的弓弦。
“我很奇怪,”她说,“你为什么还想让我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