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愁眉不展的,张杨扯了扯她衣角,“没事,让系里的人来找我调查就行,我知道怎么说。”
沈安然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她最担心的倒不是被王主任骂,而是,她始终觉得张杨在隐瞒着什么。
白天气温高,病房里人多,门是开着的,走廊里忽然就传来一阵骚动,门前有好几个护士碎着步子朝走廊另一头跑过去,房里的病人互相看了几眼,眉头皱了起来,“是不是又有病人要急救了。”
进到医院里的人,感情变得异常脆弱,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联想到生死离别。
有好信儿的家属已经挤到门外去向外面张望,沈安然没动,将热水瓶里的毛巾倒进盆里,又把毛巾扔了进去烫着,想消消毒给张杨擦擦脸。
她把脸盆放到窗台上,背对着门,用手揪着毛巾的一角来回翻动着。
开水的热气渐渐蒸上来,喷到她脸上和头发上,她正揣摩着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凉,忽然觉得走廊里的热闹一下子涌进了这间病房。
她回过头去。
病房门那里涌进一群人,前面的男人穿着T恤休闲裤,后面跟着两三个白大褂,还有五六个穿着碎花短袖衬衫的小护士。
走在最末尾的小护士顺手开了灯,白炽灯管瞬间照亮整个房间,像是电影开了场,原本灰蒙蒙的幕布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乔孤诣进门时,首先看到的是沈安然的背影,她低头在窗前,不知道在摆弄什么,等听到声音时转头,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一眯眼,然后手一抖,眉头一皱,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