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别写!”史古治的声调冷漠如冰。
“您是想匿名捐赠?”
“既然你们问我想要什么,先生们,我的答案就是,”史古治道,“我希望别再有人烦我。在圣诞节我没有感受到丝毫快乐,我也不会让那些懒鬼用我的钱欢乐。我刚才提过的那些机构我会给予帮助——这些捐赠已经是我的极限,那些地方才是那些穷鬼最应该去的地方。”
“可是,有很多人宁死也不愿意进去,还有很多人也没办法进去。”
“他们要是愿意死而不愿意进去,”史古治道,“那就让他们死去吧,顺便还能让人口过剩的问题得到缓解。并且——抱歉——这种事情我一窍不通。”
“然而最起码您能够了解一下啊!”绅士道。
“与我无关,”史古治答道,“一个人不需要去干涉其他人的事情,只要对自己在做的事有足够了解就可以了。我必须要忙活自己的事了。先生们,再见!”
两位绅士随即告别离开,因为他们意识到碰到吝啬鬼了。史古治继续自己的工作时心情较平时愉悦得多,因为对于自己辩论水平的进步他感到很得意。
这时,雾气越发浓厚了,天色也更为昏暗,有人兜售他们为车夫带路的生意,举着火把到处跑。有一座声音粗哑的老钟,挂在那间教堂的古老钟楼上,透过墙上那扇哥德式的窗户,它始终在静静地向下窥视着史古治。现在已经看不到钟楼了,它被云雾遮翳,用颤颤巍巍的声音敲着时刻,好像在结了冰的脑袋底下不停打战的牙齿。寒意更加狞厉,有几个工人正在庭院转角处的大街上修理煤气管,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盆就在他们身边,一群衣衫褴褛的小人和大人聚集在周围。他们高兴地在这盆火上烘手,炙热的火让他们兴奋地直眨眼。水龙头被人遗忘了,孤单地倒在一边,水珠溢出,眨眼间就变成了激愤的冰珠。商店里都是明亮照人的,橱窗灯烘烤着浆果和冬青树枝,发出噼啪的声响,火光也把红彤彤的色彩涂抹在路过行人冻白的脸上。有这么一幅有趣的画面出现在杂货铺和卖鸡鸭的摊子里:此情此景之中,居然还有人有讨价还价的心情和兴致,让人目瞪口呆。市长大人在门禁森严的官邸里住着,他命令管家和五十位厨师将市长家里准备庆祝圣诞节的所有物品都准备好。就连那个上周一因为在街上酗酒闹事被罚了五先令的小裁缝,为了准备明天要用的布丁,也在自己的小阁楼里努力地干着活儿,他瘦弱的妻子则带着孩子到外面去买牛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