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荣晓得林桂生眼里揉不得沙子,为了消弭事端,决定将此事对林桂生做个交代。岂料桂生姐回到家里,再也没提这个话题。晚上,黄金荣与几位牌搭子在大厅里打铜旗,桂生姐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旁边照应,而是留下娘姨侍候着,自己上楼休息了。
黄金荣见桂生姐心情不好,这一晚的铜旗他打得心不在焉,早早便散了场来到二楼,也不管桂生姐是睡是醒,坐在床边便兀自说起来:
“你到黄浦滩任何一个堂子去打探,没一个不晓得我黄金荣与阿桂姐当年那挡子事。男人口袋里缺铜钿,连妓女都看不起你。像阿桂姐那样重情重义的人不多了。我如今混得有点摸样了,又管着花捐这一块,怎么说也得给她点照应吧。”
“照应?”桂生姐坐起来,反驳说,“那你也没必要亲自出马吧?”
“派旁人去,未免太托大了。你以为我是哪个?说好听点是给洋人当差,有个洋人的势力做靠山,说难听点,是洋人的走狗。”
“好了,你犯不上为这事贬损自己。”桂生姐又问,“你们既是患难之交,你就没想过把她讨回来?”
“要讨也不会等到今朝了!”黄金荣信誓旦旦地说,“说个透亮话吧,凭你跟我一道打江山,我这辈子不会讨第二个女人进门的!”
“果真如此?”
“我黄金荣如若说话不算数,让我天打雷轰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