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一句,沈毓章的脸色就暗下去一层。
待她说完,沈毓章的怒气已难被压制,他冷冷道:“当年你入讲武堂,裴老将军教的头一件事是什么?”
卓少炎眉头动了动,答他:“为将者,何谓尽忠。”
沈毓章沉声斥她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已为国尽忠,但这一个‘尽’字——你敢说你真的做到了?”
倘是真的做到了,又何以能说出方才的那一番话。
沈毓章重重又道:“如今我必欲借封你为王一事激励国众,你应也罢,不应也罢,来日只等着奉旨便是。你纵然有再多的不情愿,难道还能真的领兵造反不成?!”
这话可谓诛心。
逼得卓少炎冷笑道:“毓章兄,不送了。”
被下了逐客令,沈毓章满面怒容地看她两眼,随即离去。
能引得沈毓章这般发怒,根本未在卓少炎的预料之中,而她的情绪亦被他那一句句强硬不留余地的狠话激得气血难平。
卓少炎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息了心火。
这时候戚炳靖从里屋踱出来。
他自然是听见了二人全部的争吵,等到此时再出来,亦是为了让卓少炎先自行平静一刻。
卓少炎看见他,眼底残存的怒意悉数消敛。
她垂下目光,无声又叹了口气。
果然,戚炳靖走到她身边,执起她一只手,搁在掌中轻轻地捻她的手背,似是安抚。然后他问她道:“你冲撞沈毓章,不愿被封王,亦有我的原因在内,只是沈毓章不知我的身份,故而你不能将这层原因让他知晓,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