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的座位呢,我的孩子?”
“我嘛,我还得留下两三天,母亲,这就开始分离了,我们都需要习惯一下。我还得求人写几封推荐信,还要了解非洲的情况。我到马赛去找您。”
“行啊,那就走吧!”梅色苔丝说着,就围上她从府里带出来的唯一的围巾,碰巧还是一条很贵重的开司米围巾,“那就走吧!”
阿尔贝匆忙地收起他的各种文件票据,拉铃叫来店主,付了所欠的三十法郎房钱,然后,他就让母亲挽住他的胳臂,母子一同下楼去。
前面有个人下楼,他听见身后有丝绸衣裙拂到扶手栏杆的窸窣声,便回头望去。
“德勃雷!”阿尔贝咕哝道。
“是您,莫尔塞夫!”大臣秘书应道,同时停在楼梯上。
德勃雷一时忍不住好奇,便顾不得隐瞒身份的意图了;况且,他已经被人家认出来了。
这个年轻人的不幸遭遇,在巴黎引起极大的轰动,不料在这鲜为人知的小旅馆又同他相遇,这情况的确显得挺刺激。
“莫尔塞夫!”德勃雷又叫了一声。
随后,他瞧见在昏暗中,德·莫尔塞夫夫人的黑面纱,以及仍然显得年轻的身段。
“哦!对不起,”他微微一笑,赶忙补充道,“我先走一步,阿尔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