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故乡何处?”武藏边走边问。
“不清楚。我只记得自己在乞丐群中站在京都桥边行乞。那是五六岁时候的事。”
“哦!然后呢?”
“一天晚上,肚子痛,跟伙伴走散了,跪倒在四条附近的路边。这时,有个行脚僧经过,给我药,肚痛稍减,他就离去。我觉得这和尚很亲切,从后跟随。于是,和尚连连点头称好,拉起我的手,整夜行走。”
“春山,真幸运!”武藏猛然插口。
“是的。这位慈祥的和尚,带我到伏见附近的小寺,拜托住持收我为沙弥。这就是我记得的成长过程。”
“春山,真幸运。”武藏反复说着同一句话,然后说道,“我却是不幸的孩子。从来不曾认为人很亲切。至今思之,似乎也有人对我好,但我没有接受。”
“从那时起,就走独行道了吧!”
“只想以人为敌,胜过他……”
“那么,现在呢?”
“已无所作为。只在无血无泪如冰的世界中抱刀独住。”
“很寂寞吧?”
“觉得寂寞时,我就回忆待我亲切的那些人。可是,我呼喊他们,也没有声音回应,因此一旦有人接近,我想必会杀之无赦。”武藏很稀奇地吐出自省之言。
春山望着边说边行的武藏孤悄的背影,转换话题:“先生,今天的坐禅呢?”
“看见挥着白刀向我挑战的无数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