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锹子。”老箍桶匠脸孔发白的坐了下来,“慢慢再说罢,克罗旭。”
沉默了一会,或者是痛苦的挣扎了一会,老头儿瞪着公证人说:
“人生残酷,太痛苦了。”他又换了庄严的口吻:“克罗旭,你不会骗我吧,你得发誓刚才你说的那一套都是根据法律的。把民法给我看,我要看民法。”
“朋友,我自己的本行还不清楚吗?”
“那么是真的了?我就得给女儿抢光,欺骗,杀死,吞掉的了。”
“她承继她的母亲啊。”
“那么养儿女有什么用?啊。我的太太,我是爱她的。幸亏她硬朗得很:她是拉·裴德里埃家里的种。”
“她活不了一个月了。”
老箍桶匠敲着自己的脑袋,走过去,走回来,射出一道可怕的目光盯着克罗旭,问道:
“怎么办?”
“欧也妮可以把母亲的遗产无条件的抛弃。你总不愿意剥夺她的承继权吧,你?既然要她作这种让步,就不能亏待她。朋友,我告诉你这些,都是对我自己不利的。我靠的是什么,嗯?……不是清算,登记,拍卖,分家等等吗?”
“慢慢瞧吧,慢慢瞧吧。不谈这些了,克罗旭。你把我的肠子都搅乱了。你收到什么金子没有?”
“没有;可是有十来块古钱,可以让给你。好朋友,跟欧也妮讲和了吧。你瞧,全索漠都对你丢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