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就笑出声来。
祝妈妈无奈,自己出去了。
“……上次娶你的时候,我们都二十七岁了。”朱仲钧声音轻柔,在顾瑾之耳边曼声絮叨,“现在还不得十七,像高中生。哪怕成不了,也不用着急。这十年内,我肯定娶到你。”
顾瑾之蹙眉:“现在是谁乌鸦嘴?”
朱仲钧哈哈笑,搂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不再感叹了。
顾瑾之任由他抱着,虽然天气很热,不舒服。
盛夏的夜来得晚。夕阳西下之后,晚霞渐消,庭院归于寂静。直到皎月攀爬而上,洒下雪稠般密织的月光,梧桐树再次落下斑驳树荫,映在雕花窗棂之上。
顾瑾之盥栉之后,坐在里屋的临窗炕上看书。
窗牖推开,凉风习习,蛩吟阵阵。
祝妈妈和霓裳在对账。
马上就要十五了,账本要给宋盼儿过目一次。
葳蕤、芷蕾和幼荷几个替顾瑾之缝制中衣。
顾瑾之出嫁要用的针线,都交给了家里的针线房上。
孝敬太后的鞋袜,就由宋盼儿身边的海棠代劳。
海棠针线活出色,虽然不及董师傅的针线稳重大方,花俏却很多。宋盼儿让她故意做得差些,像模像样就够了。
顾瑾之的针线拿不出手,太后娘娘是知道的。
不管是谁代做的,都不是顾瑾之的手艺。既然如此,还不如做得精巧些。
海棠针线活上的精巧,董师傅也不如。她能绣重影花鸟,活灵活现。宋盼儿里屋的那盏屏风,十二扇的,都是海棠亲自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