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捡起来翻看,是一个记账本。
日期从今年开始,负数或是几个小数点按时间点都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陈尊给她的钱,用记号笔做了标记,陈泽野一页又一页地翻阅,不看还不知道,原来她早就想好,他们给的,一分一毫她都想还,她一寸一滴都不想沾惹上他们。
他烦躁得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终于没有算钱,有的,只是一小段的字,流水行云的楷体。
“手痛,发抖,难写字,缺记一周。”
陈泽野下颚紧绷,揉搓着页角。
他一把甩掉本子,瘫坐在椅子上,是那天,他翻过阳台进她房间,也是那晚,她摔了,摔到手发抖,骨节发狠的酸胀。
他幻想着那种疼痛和苦闷,像看到那时林昭的隐忍,以至于整个胸腔像堵住了,忽然浑身乏力,身上像沾了一股涩味,口腔泛苦水,整个人皱成一团。
“她那时,应该很难受。”
*
一早,林昭就送林景珍去搭车。
小城镇里班车很少,错过时间点就没车坐了,恰巧林景珍认识的人顺路,她就坐熟人的顺风车去车站。
临走前,林景珍帮她整理了下分叉的刘海,说:“你一会儿就去那边的街上买个手机先用,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