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走进院门,见瘿脖子跪在当院,仍在磕头。风扬连跨几步,见她面前是六个棒槌大的苞谷穗儿,摆得甚是整齐,形成一个大大的“土”字。
风扬惊呆了。
瘿脖子又磕几下,抬头叫道:“扬儿……”
风扬没动,两眼紧盯摆出的“土”字。
瘿脖子提高声音:“跪下!”
风扬真正服了,跪下来,连磕三个响头,悄声问道:“妈,这样子是你摆的?”
瘿脖子白他一眼:“妈哪有这本事?是白龙爷摆的,妈一大早起来,看到的就是这个!”
风扬朝着“土”字凝视许久,伸手要拿,瘿脖子拦住:“别动!”
“咋哩?”
“你守着,我这就去寻你烟爷,让他看看摆的啥。妈琢磨了,这不是乱摆的,说不准,是白龙爷有话对咱说哩!”
“妈,你甭问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啥!”
“扬儿,快说,白龙爷对咱说啥了?”
“土!”
“土?”瘿脖子喃喃一声,闭上眼,默祷一阵,睁眼望着他,训责道,“是哩,白龙爷说得是,咱庄户人离不开的是土。你领人开山辟路,修土炉子,炼铁水。这是铁匠干的,不该咱庄户人干。你这叫不务正业,惹白龙爷生气了!扬儿,你再跪下,好好向白龙爷认个错,道个歉,打今儿起,甭瞎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