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握紧了双拳。
关越剩下的说辞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出口,他看看她,又看看李婴夙,道:“我去给大哥煎药。”
他这一走,屋里便只剩了两个人。待得门扇关上,陆凝注视了李婴夙半晌,甫悄无声息地在床畔坐了下来。她的眼睛描摹着李婴夙那张好看的脸,又顺着他的喉结挪到微微敞开的领口上。他的胸前伤痕交错,她一边沉思,一边无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最深的一道疤。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趁着她失神之际,嘴角上扬,笑眯眯地盯着她。她忽觉哪里不对,抬眼一瞅,直勾勾地就撞进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陆凝怔了怔,随即要收手。李婴夙比她快一步,滚烫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她耳根一烧,冷声道:“松开。”
“又是这一句,我不松。”李狗子耍赖,“我抓住你了,这辈子都不会松开。”
陆凝眼角抽了抽,想起禅宗里发生的一幕,连脖颈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她好奇道:“李婴夙。”
“干什么?”李婴夙还在享受两手交握的满足感。
“你这一百多年,应该没少拈花惹草吧?怎么说起请话来脸都不红的?”
“我什么时候说情话了!”李婴夙义正词严。
陆凝看了看他。
然后,他就从陆凝的眼里隐约看见了禅宗里有个男人在吼:“你把我的心都掏走了,让我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