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她肩背的手微抬,须臾,轻轻地拍了拍。
“别怕。”
那低醇的声音,熏入喉头。
苏念惜忽而有点想念阿娘酿制的青梅酒。
感受着后背上安抚的轻碰,笑了笑,将脸在这人的肩下轻轻蹭了蹭,软声道:“也并非是害怕。”
裴洛意垂眸。
苏念惜的声音有些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话若是在旁处说也就罢了,可当着东宫太子的面,却已是大逆不道。
这可是对皇权的不满。
可裴洛意却没出声,只是按着她肩背的手,微微收紧。
苏念惜弯了弯唇,又道:“权贵之人作恶,能受到的惩罚太少。一时苛责,转过眼来世事变迁,他们有庇佑还能活得好好的,可被害的那些人,又有几人能记得?”
她又将裴洛意抱得紧了些,似是想寻个依靠又似是发泄一般气恼,声音却冷得厉害,“譬如玉真观一案,那些受害的女娘,若无人替她们出头,大人,你说,她们会落得什么下场?”
裴洛意看着不远处浸泡在琉璃茶壶中模糊的卷叶,浮浮沉沉,无所定处,执壶之人随意倾倒,便能将它们冲往任何一处。
比如沈默凌安排的杀人灭口,随意诋毁的状师,毁灭的证据,强改的证词。高高在上的权贵,想要毁去一个草芥之命,太过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