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日中所不欲为之事,夜多见于梦,此何故也·”曰:“只是心不定。今人所梦见事,岂特一日之间所有之事,亦有数十年前之事。梦见之者,只为心中旧有此事,平日忽有事与此事相感,或气相感,然后发出来。故虽白日所憎恶者,亦有时见于梦也。譬如水为风激而成浪,风既息,浪犹汹涌未已也。若存养久底人,自不如此,圣贤则无这个梦。只有朕兆,便形于梦也。人有气清无梦者,亦有气昏无梦者。圣人无梦,气清也。若人困甚时,更无梦,只是昏气蔽隔,梦不得也。若孔子梦周公之事,与常人梦别。人于梦寐间,亦可以卜自家所学之浅深,如梦寐颠倒,即是心志不定,操存不固。”(如扬子江宿浪。)
问:“人心所系著之事,则夜见于梦。所著事善,夜梦见之者,莫不害否·”曰:“虽是善事,心亦是动。凡事有朕兆入梦者,却无害,舍此皆是妄动。”或曰:“孔子尝梦见周公,当如何·”曰:“此圣人存诚处也。圣人欲行周公之道,故虽一梦寐,不忘周公。及既衰,知道之不可行,故不复梦见。然所谓梦见周公,岂是夜夜与周公语也?人心须要定,使佗思时方思乃是。今人都由心。”曰:“心谁使之·”曰:“以心使心则可,人心自由便放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