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他家床上用品永远只用一个牌子,那就是拉夫·劳伦并且永远是白色的,一定要一百二十支纱的。当然,如果你以为重会去什么塞特、燕莎、金融街这类地界买拉夫·劳伦的床上用品那你就太不了解什么叫老派上海男人身上的细致与“会”享受生了。他所有的高档用品均来自淘宝的海外代购。而且凭我多年购经验锻炼出来的火眼金睛鉴定,他从没买到过假货,甚至从来都以同类产品里的最低价购入。
所以,任重身上的一切都与来自甘肃小县城的郝运香是那么格不入。我私下里以为,郝运香痴痴地深深地爱了任重近十年,实下意识里爱的就是这份格格不入,这份云淡风轻却从骨子里透来的那么一股子高人三等的舒适优雅的作派。郝运香也许打从心里就想变成任重,她将任重当成梦中的自己去向往、去爱、去护了。
郝运香在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地忙活,沙发上的任重却只觉心绪越来越乱,头越来越痛,越发想一个人待着。
其实公正地讲,任重不是一个坏人,他根本就是一个好人。然那晚当他得知傅天爱与半高干子弟订婚的消息时心情跌到了谷底酒冲到了脑门,虽然他是在基本糊涂不太主动的状态下与郝运香生了关系,但发生了关系就是发生了关系,他认了。
当我听见郝运香含羞带俏地告诉我,任重打算与她结婚时,着实替郝运香高兴了一把,然后心里就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是难还是失落。等下班见了铁军,我便找茬挑了件小事跟他一顿好闹。